華夏國官員的退休年齡，正廳級及副部級是60周歲，正部級及以上，是65周歲。像教育部社會科學研究與思想政治工作司司長，以及京城的財政局局長，便屬於正廳級幹部。總理所定的60周歲，顯然是以這個退休年齡為參考標準，主要照顧的是正廳級這一級別之上的老同志。

幾分鐘後，羅翰心裏的方案已經相應地調整。

他神色一整，很是誠懇：“總理，這個問題，還是我來回答吧！憑心而論，我很理解，您為天下老百姓們謀福利的崇高理想和博大胸懷，我也知道，您所說的那些實際問題，確實是存在。如果，您能夠答應我一個條件，我們共進營銷以後，可以固定在京城舉辦售賣的專場。當然，只限於京城，其他地方不行。”

總書記和總理的目光立刻柔和起來，透出幾分滿意，迅速交流了眼色後，總理饒有興趣地問：“什麽條件？”

羅翰這回就笑了，笑容裏透出一份狡黠，笑得總理本能地生出一股不太妙的預感：“我的條件，對您和政府來說，一定沒有問題，絲毫不傷筋骨。共進營銷畢竟是一家企業，而且是盈利性的企業，有些政策必須遵守，比如照章納稅，比如遵紀守法。在深海市的‘玉膚’售賣專場，也就罷了，但是，今天這一次的售賣活動，以及以後在京城舉行的每場售賣活動，因為原因特殊，您得給我免稅！”

此話一出，不論是總理，抑惑是總書記，均是微微一怔。

來此之前，總書記和總理曾經有過一番研究，覺得如無意外，羅翰應該會答應這個提議，當然也有可能會提出一些要求，比如免費的售賣地點和一些特別的權力。如果是指地點，那好辦，隨便在哪個部委機關名下的酒店或者賓館，指定一處寬敞的地方就是。而如果是指特別的權力，只要不過份，也可以特許。

但沒有想到，羅翰居然要求免稅！

短暫的寂靜後，總理便失笑，指指羅翰沒好氣地笑罵：“你果然是做財務出身的，連這點開支都要計較！”

“這可不是小錢啊！一杯‘玉膚’18萬，400份就是7200萬，要交的稅，除了支付必要的租金，來回飛機費用，節假日加班費，進貨成本，等等……怎麽著也有近千萬，我當然心疼！這份錢省下來，我可以搞好幾個小型的藥方研究項目了！”羅翰立刻叫苦，叫得理直氣壯。

這畢竟不是一次性的特例，而是要變成固定的活動，不趁機替自己討要點好處，未免對不起他這五年來在財務出納一職上的歷練。

於志成經理有句話相當精辟：“搞業務的，是要使勁從別人的錢包裏摟錢出來，存進自己的腰包；搞財務的，卻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腰包，能不給錢，就不給錢！”

羅翰這幾個月來，每個月初的時候，算算要上交給國稅和地稅的那些錢，心裏就心疼的一顫一顫的，難得有這麽個機會可以向二號首長提要求，不趁機討點特權，怎麽會甘心？

“行了，你就別裝了，免稅就免稅！”反正不是從國庫裏向外掏錢，所以總理考慮了一下，瞟瞟總書記的臉色，見後者微微頷首，也就痛快地應了。

不過羅翰還有一個要求，而且這個要求，更加重要：“這個專場舉行的時間間隔，我認為，還是短了點，必須延長！”

總理這回就收斂了笑容，微微皺起那雙儒雅而平闊的眉頭：“為什麽？”

在總理所得的資料中，羅翰並不是一個得寸進尺、沒有分寸的人。

總書記沒有說話，卻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羅翰。

而羅翰也沒有讓兩位首長失望，很快就說出自己的理由。

“第一，玉膚的持效時間還不知道，有可能是一年，也有可能是幾年，如果是一年，那也就罷了，但如果是幾年的話，一年舉辦一次專場的頻率就高了些。”

“第二，制作‘玉膚’的藥材，不是憑空而來的化學藥品，而是純野生的中草藥材。這就註定，它需要一個相對比較長的生長期和恢覆期。這個生長期，無法用人工手段將其縮短，否則藥效將大為減弱。當初，我把每個月對外銷售的份量，定在400份，便有這一部分的考慮，倒不全是為了能賣個好價。所以，每個專場相隔的時間越長，越能夠保證這種神奇的效果。”

見總書記和總理若有所思，羅翰便正色道：“我的建議，是每三年一次。至於時間，我覺得，選在國慶節的第六天最好。人數可以依總理您的提議，還是以400為限，只面向老人。但其中，除了官員和其父執長輩、以及妻族的父執長輩可以放寬到60歲以上之外，其他的基本上只能是70歲以上的普通平民。”

“那些有錢的富商，80歲以上的，允許參與，但80歲以下的，不好意思，他們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時間，而且他們的身體相對來說，比同年齡的普通老百姓要保養得好一些，承受力強一些，必須直接飛深海，依照深海市的售賣計劃，到我們總部來現場購買！”

“另外，這個官員和普通平民，富商的比例，也必須以明文加以規定，如非特許，不得更改，以免某些居心不正的官員在其中做什麽手腳。我們共進營銷的人，有權對此進行監督，一旦發現比例有變，我們有權剔除那些暗中搞鬼的人以後飲用‘玉膚’的資格。”

“至於價格，總理，您應該清楚，能夠在京城當上公務員的人，家裏肯定能夠支付得起這18萬元。至於那些普通老人，可以采取他們自己承擔一部分，然後社會福利局等承擔一部分的方法，這個，便是政府的責任了！搞研究，是一項很費金錢的活！我們共進營銷，畢竟是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企業，不是慈善機構，不可能兼顧天下所有的老人。所以，這18萬元，我們是必須要收的。”

“當然，我們也可以在活動中搞一個抽獎儀式，從這些平民的名單中抽出一位幸運者，免去這18萬元的費用，也算是我們共進營銷全體員工的一份心意。”

“至於那些出不起這筆費用的老人，我只能說，我們很抱歉。”

羅翰一口氣說出了這些條件，自認為已經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意思，便靜靜地看著兩位首長，等待著兩位首長的決定。

不是羅翰無情無義，對老人們沒有憐憫和同情之心，實在是羅翰知道，共進營銷，是一家私人企業，而自己和陳嘯的實力又比常人要強橫許多，到了令政府相當顧忌的程度，若是過於在乎民心，反而會引起某些追逐權勢的高官們的猜疑。

羅翰的理想，只是在天底下種植百草，保護那些原生資源，保護珍稀的藥材不至於絕種，可不是爭權奪利。

所以，該放棄的，哪怕是心中不忍，也得放棄！

不管是總書記，還是總理，都開始沈默起來，認真地思考起羅翰的方案。

說起來，羅翰給出的條件，除了在年限上有所區別之外，其他的，相差不大，顯然已經很給總理情面。

而且羅翰說得沒錯，共進營銷是盈利性企業，不是慈善機構，不可能照顧到所有的老人。

數秒鐘後，總理征詢地看向總書記。

總書記沈吟片刻，微微頷首。

總理便道：“免稅沒問題，這個三年一次的周期，也可以接受，不過這個具體的日期，我們稍後再定吧！”

羅翰和陳嘯對視一眼，會意地點頭：“好，那我們就等總理的消息。”

當然，等總理年後一時心血來潮，從某個渠道搞到共進營銷12月的銷售月報表後，總理就後悔了，深深地後悔。

這一次活動所免去的稅，何止近千萬元啊！

所以總理下定決心，以後再談生意，寧願找陳嘯，也不找羅翰。

這小子，表面上看起來老實，實際上卻是最最狡猾不過！

不過此時，總理卻是將心思放在了另一件事上，又徐徐開口：“據我所知，你們共進營銷還有一種‘原新’牌的新型水果，口感極為獨特，怎麽沒見在市面上銷售？”

“啊？”沒想到總理這麽快就轉入新的話題，不管是羅翰，還是陳嘯，都是微微一怔。

總書記這時也徐徐開口，智慧的目光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：“沒錯，胡老前兩天，給我和總理各送了一斤雪梨，口感確實很特別，遠遠超過市面上賣的所有品種。可惜，份量太少！後來劉秘書長在京城裏四處尋找，楞是沒有找到有哪家水果批發商有。”

“劉秘書長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去向胡老打聽，才知道這‘原新’牌雪梨，居然也是你們共進營銷搞出來的新品種。整個京城，就只是胡老家裏有，其他人想買都買不到！據胡老說，你們並沒有對外出售。”

“我很奇怪，既然這水果口感如此特別，讓人一嘗難忘，為何不大量上市？這水果的保質期，總比‘玉膚’要長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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